不過讓他們都想不到的是，出了血池，竟然還看到了豐離與一隊人馬候著，瞧那些人對豐離恭恭敬敬的樣子，定然是豐家的人馬。

“羅大俠，三日之後，我在蘇州天香樓等你，聶小鳳的結局如何，也當由你這個當年救下她性命的人來決定。想來，就算是她醒著，也會同意的。”豐離風輕雲淡地說話，陳玄霜跳了出來，“枉你是人人稱頌的大善人，怎麽如此逼迫於人，你要殺聶小鳳就快殺，何必那麽多的廢話。”

“我是不是善人說不好，不過，至少，我不會叫囂著別人殺我的母親。”豐離淡淡地瞥了陳玄霜一眼，目光再次落到羅玄的身上，“羅大俠，我在蘇州天悅樓，恭候大駕。”

翻身上了馬車，依稀可見車內另有一紅衣女子，正是聶小鳳。馬車駛動，羅玄滿腦子都回蕩著剛剛瞧到那抹呆滯的神情，她瘋了，因為他而瘋了。

“主子，我們這樣對羅玄好嗎？主子不是要找他醫治公子的嗎？這樣拿聶小鳳來威脅他，他如何會答應為公子診治？”小羽上了馬車，看了一眼聶小鳳，問出了憋在她心頭多時的話。

豐離卻似不聞，只是憐憫地看著聶小鳳，小羽再喚道：“主子！”

這是再三哀求著豐離解惑，豐離輕道：“他對得起天下人，卻負了一個女人的真心，可又因為這一個女人，他失信於天下。”

小羽聽得直撓頭，這，這是什麽意思，主子這是在說繞口令嗎？

“可有什麽法子治好她的失心瘋？”豐離詢問。小羽更急得捉頭，“主子，聶小鳳這些年帶著冥獄的人處處與三幫四派作對，三幫四派的人，幾乎都落在冥獄的手上。聶小鳳她一心稱霸武林，野心勃勃，救醒了她。雖然以主子的武功不懼於她。可她要是再興風雲，那可如何是好？”

“當年三幫四派的人殺了她的外祖父，又殺了她的母親。她要找他們報仇有何錯？三幫四派那些人，死在她手上的，又有幾個而已？”豐離如此一問，小羽一句都答不出來。說來也是，三派四派的那些人就算是落在了聶小鳳的手上。亦不過是被聶小鳳使了手段控制，要說除了史謀遁這個害死聶小鳳母親外祖的罪魁禍首，聶小鳳並沒有真正殺過哪些人。

“人之初，性本善。她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，一個人活著，總要有個活下去的理由。她一無所有，除了堅持報仇。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。”豐離一言道破，小羽聽得依然懵懂，豐離看了她茫然的樣子，笑了笑，“不懂有不懂的好，我更希望你這一生，都不要懂。”

“好吧，主子既然這樣說了，那我就想想辦法，救醒她吧！”

****

“你們是什麽人？”紅衣霸氣的女子清醒之時，柳眉輕挑，直視著對面陌生的主仆。

“豐家豐離，聶獄主，久仰大名了。”溫和如玉的笑顏，宛若謫仙，紅衣女子亦是聶小鳳揚眉，“豐家家主？我冥獄與你豐離往日無怨，近日無仇，你，帶我來此為何？”

“血池中所發生的事兒，不知道聶獄主還記得多少？”豐離請聶小鳳坐下，聶小鳳瞧著眼前這個傳說中的豐家家主，確實她亦從不曾想過，黑白兩道通殺的豐家家主，竟然是如此年輕的女子。聽到血池二字，聶小鳳的臉色一變。

“你還愛他嗎？”豐離瞧著聶小鳳神情百變，又接著一問，聶小鳳張口要說狠話，卻在對上豐離那一雙看透世事的眼睛，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“沒有愛，哪裏的恨，若用天下來換他回應你的感情，你可願意？”豐離繼續地問。可那答案，其實不用問，她早已從聶小鳳這些年的所做所為，從她在血池裏因羅玄而瘋，又因羅玄而醒，卻是早已知道。

“你為什麽願意幫我？”

“我一直都覺得，一個人擁有那麽熾熱的愛與恨，是件幸福而痛苦的事兒，能擁有這樣的人的感情，亦是一個人的幸事，羅玄不懂得珍惜你，是他這一生最錯的事兒。”

“我是魔教之人，你明明是正派之人，為何，你會信我？”

“何謂魔？何為正？不過是一念之差而已，似你這般的人吶，我甚是喜歡呢！”豐離第一次表明自己所喜，一旁的小羽睜大了眼睛，難怪她總覺得自家主子有些不一樣呢，原來，主子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聶小鳳啊！捂眼，皇上對主子那麽好，她都沒聽過主子說一句喜歡皇上的話呢。

可是，這個聶小鳳，主子從來沒有跟她有過多交往，竟然能得了主子一句喜歡，皇上要是知道了，不知道會不會吃醋呢？

便是聶小鳳，從小到大，聽過太多的人表現對她的厭惡，嫌棄，還是第一次有人那麽直接地跟她說，甚喜歡她呢！“你若是不介意，不若，你我結拜金蘭如何？我家中有兄長姐姐，不過，還是希望你也能做我的姐姐！”正當小羽捂臉之際，豐離再出言，這讓小羽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。

聶小鳳也楞了，怎麽看，豐離都不像這樣情緒外露的人，可是，豐離的神情並無半點虛偽，望著她的眼神是那麽的溫暖。這一刻，聶小鳳想要落淚，她的師傅，女兒，都將她棄之如敝履，可她卻在這樣一個只見一次的人身上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。

她這顆冰冷了二十多年的心，因這樣的一句話，而感受到了暖意。“好！”

得到這一聲答應，豐離露出了笑容，沒有人知道，上輩子的時候，她曾經極喜歡過一部電視劇，名為《雪花神劍》，其中，她最喜歡的，便是那個名叫聶小鳳的女子。本是魔教餘孽，其母為魔教聖女，其父卻是少林高僧覺生，這樣一個不容於世俗的女子，最後愛上了那一個救她於危難，將她撫養長大的師傅羅玄。只是，她比她的母親還要可憐，她一片癡心，換來的卻是一句，有違道德，於禮不合，於禮不容。

那一個愛恨分恨的女子，不過是想要擁有一份親情，愛情，可卻都只是奢望。女兒不認她，甚至還口口聲聲要置她於死地，最後，她敗在女兒的手上，武功盡失，回到最初的地方，問她所愛之人，若是再有一次機會，他可願意接受她？

最後，卻是失望而自盡。她從來沒有想過，竟然她會碰到她曾經最喜歡的一個人，明明《雪花神劍》的劇情是在宋朝，所以一開始聽到聶小鳳這個名字時，她並不在意，哪裏想到，這個聶小鳳，真的是當年她所喜歡過的聶小鳳，那麽，她便不會再讓她落得原來的下場。

只是，在歡喜之後，豐離再次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，穿越的，重生的，層出不窮，如今，竟然連電視劇裏的都出現了。也不知道下一回，她還會遇上怎麽樣的事兒。

“主子，羅玄已經帶著人趕到蘇州了，不過，跟他們一同前來的，還是三幫四派的人。”豐離並沒有過多的時間胡思亂想，餘慶已經拿著最新的消息進來稟告。

因是童年便喜歡的人，對於聶小鳳，多有偶像之感，豐離難免情緒外露，但一轉過身，豐離又恢覆了波瀾不驚的樣子，“無妨，他們要來，那就來了好。”

“那個，萬天成已經幫著羅玄把聶獄主關押在冥獄的人都救出來了，而且還讓他們恢覆了清醒。”餘慶再曝消息，聶小鳳皺起了眉頭，罵了一句，“都是廢物。”

這一聲廢物，罵的當然是她手下的人，豐離擺擺手道：“聶姐姐不必動怒，人都被救了那也好。其實姐姐想要報仇，有千種萬種的辦法，讓自己臭名昭著，親自動手的辦法，並不高明。”

聶小鳳看了豐離，“此話何意？”

“凡謀者，以攻心為上。三幫四派的人，不是口口聲聲都嚷著姐姐是歪門斜道，與其費那諸多的心思捉住他們，扣住他們，倒不如，順藤摸瓜捉住他們的把柄，公諸於眾，讓他們都好好看看，他們這些名門正派，都不過是披著所謂君子皮的無恥之徒。”

小羽抖了抖，心道自家主子又要出手了，你說你說，這三幫四派嚷嚷的日子不算短了，可自家主子從來沒有要動手料理他們的意思，這會兒，自家主子竟然會為了這位冥獄獄主動手！額，小羽可以想想，接下來這些三幫四派的人，得要過得有多麽的水深火熱了。

“不過，三幫四派的人還是其次，我總要先幫姐姐得償所願才是。只是，如此作為，需得委屈了姐姐，還請姐姐凡事要按我說的去做，我保證，一定會讓姐姐歡歡喜喜的。”豐離又難得情緒外露地說話，餘慶瞪大眼睛盯著聶小鳳，實在想不明白，自家主子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？

無聲地詢問了小羽，小羽捂著臉搖頭，她也不知道啊！L

ps：弱弱問一句，支持我的各位中，有沒有看過《雪花神劍》的，有沒有人跟我一樣喜歡小鳳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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